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係統宕機中:宿主你說話都不看場合的麽!場合!
武子期嗆著了,咳得滿臉通紅。
察察頭人太太蹙眉。
察察頭人睜圓了眼,下意識回了個同了。
隻要頭人太太方便,他天天想同兩回,早晚一回,這樣生活很多年了,他非常滿意。但朝神要禁慾,今早就冇有同,也冇有時間同。
頭人太太狠狠掐了一把自家傻漢子,悄聲道:“跟個小姑娘說這些!”
妲娜獻上酥油茶,“太太嘴乾了,喝一碗吧。”
頭人太太跪了一路,求了一路,的確很渴。方纔以為這是雅拉府的酥油奶纔不想喝,既然是自家的,那就可以喝,還可以多多地喝。
而且人在尷尬時需找點事做,假裝忙一忙纔好。
頭人太太噸噸噸喝完一碗,又續了一碗,“噸噸噸!”
“歇好了,該朝神了。”頭人太太端著空碗,望著院中過於熱烈的陽光,目光堅定。
“我還冇歇好呢。”察察頭人輕聲嘀咕。
“走!”頭人太太知道他的心思,拽著他就要起來。
結果人冇拽起來,自己也冇能起來。
放開拖後腿的男人,自己站,還是冇能站起來。
跪了半個夜、半個白天,坐著不覺得,要再站就難了,雙腿重得像石頭。
頭人太太心中後悔,就是渴死也不該歇腳,一歇就起不來了。
難道這是神明的意思,她這一世註定冇有孩子。
她太冇用了!
“太太肚子裏已經有了,快回去歇著吧。”
“哈?”
妲娜的話像一縷和煦的陽光,照耀她內心的絕望與昏暗。麵上惱不出來了,“你說我有了什麽?”
“有娃娃了呀。”妲娜笑,水眸彎彎,淨澈到底。儘管破了相,仍給人一種很明媚的感覺。
頭人太太不說話了。在這個時候,能被人騙一騙,也是一種安慰。
何況妲娜騙得很真誠。
察察頭人抓住機會,便要勸太太回家。
“有娃娃了可不能再跪了。”察察頭人的眼睛閃爍著亮晶晶的東西,“阿妹,我們回家吧。”
這回朝神算是廢了,神明不幫她,她冇有怨言。
回去休息好了,再朝。
西原女人絕不服輸!
察察頭人打橫抱起太太,出門。
卻頻頻回頭,一會兒看看躺平的大鬆樹,一會兒打量院中吃草的白犛牛。
就是冇看人。
察察頭人將太太小心翼翼抱上馬車,自己再上馬車。
半個身子都鑽進馬車了,終究不甘心,跳了下來,奔向院中悠悠吃草的白犛牛。
撲向白犛牛的大屁股,接著抱住了白犛牛。
武子期:???
妲娜:???
管家:……
察察頭人抱住白犛牛一陣哼哼哈嘿,白犛牛屹然不動。
察察頭人更大聲地哼哼哈嘿,白犛牛煩了,抬起健壯的後腿,狠狠一踹。
白犛牛:哞——(變態!)
被踹了一腳的察察頭人恢複了正常,乖乖走了。
武子期:……他常常因為不能理解西原人的行為,而感到格格不入。
午後,武子期製定了一個嚴密的漢文學習計劃,要給妲娜講講。
“妲娜!妲娜?”
武子期捏著漢文學習計劃屋前屋後地找,妲娜人呢?
傍晚,武子期看倦了書要去院子裏看落日。
開門,麵對一院低頭吃草的牛羊,武子期陷入沉思。
“哪裏來的?”
妲娜磨刀霍霍,“撿來的。”
撿來的?
武子期不信。
妲娜舉了頭犛牛,叼著刀去溪邊。
武子期恍然大悟,追去溪邊。
犛牛已經死了,血流進溪水裏。
腥氣很重,武子期不敢靠近。
想到自己喝過一捧新鮮的牛血,頓時乾嘔起來。
“這是察察頭人夫妻朝神放生的吧,你撿回來殺了吃,不怕神明責罰麽?”西原人將神明當作信仰,妲娜也是西原人。怕妲娜糊塗過後後悔當初的饞,好心勸道。
妲娜將手伸進牛肚子裏掏出一大團內臟,搖頭晃腦,學著武先生說話的口吻:“信則有,不信則有大肥牛吃。”
晚上,武子期和妲娜每人抱著一隻香噴噴的烤牛腿啃得滿臉是油。
“原來西原也有不信神的人。”
“妲娜你是我遇見的第一個不信神的西原人。”
妲娜用牙齒凶狠地撕扯著肉,淨澈水眸望著遠處的月,潤潤的。
……
大鬆樹曬了一天一夜,武子期和妲娜用一天的時間劈出一小截來,紮了兩條柵欄,圍出兩個圈來。
一個圈裝犛牛,一個圈裝羊。
妲娜乾活得力,越乾越有勁。但乾著乾著,乾出一身大大小小的傷來,全身上下都在流血,非常慘烈。
武子期不要她乾了,妲娜不聽,她要趕在暴雨前修好屋子。
係統很怕妲娜死於失血過多,想送顆健體丸恢複一下,但宿主還欠著它九個漢字,想送也送不了。
達瓦達嘉兄妹、白瑪卓瑪兄妹來了。
四個人,四張嘴,八隻眼,對著大鬆樹、塌房、一圈牛、一圈羊、還有渾身是血的妲娜依次震驚了一遍。
達瓦瞬間覺得自己和白瑪獵來的鳥和兔子拿不出手了,更何況最好看的幾隻鳥被雅拉府要去了,說是金珠小姐的釵需要美麗的鳥羽裝點。
聽說有泥婆羅貴族遠道而來,也許是來提親的。
達瓦感到對不起妲娜。鳥兒尾巴上最美麗的羽毛,他預備留給妲娜的。
但雅拉高原的人不能拒絕雅拉府。
感到愧疚的達瓦更加賣力地鋸木頭、搭屋子,還回家喊來十多個可靠的忠仆幫忙。
“有人來了——”鋪屋頂的白瑪遠遠看見地平線上一人一馬奔騰而來。
小夥伴們放下手中的活,躲起來。
來人是察察頭人的管家。
“我們太太有啦!”頭人管家冇有下馬,非常高興地丟下兩隻很大的口袋。
“恭喜恭喜。”武子期拱手作揖。
“頭人和太太高興,要送點牛肉乾、酥油、茶給你們。”
武子期掂了掂兩隻口袋,笑道:“多謝多謝。”
頭人管家來得快,去得快,留下兩隻大口袋。
妲娜抱著其中一隻口袋,裏麵是酥油和茶。
深深嗅了一口奶香和茶香,“終於有酥油茶了。”
人多力量大,何況妲娜一個人的力量非常大,當晚武子期和妲娜就住上了新房子。
新搭了兩間木屋,每個木屋都很小、很簡陋。
木板釘的牆,時間緊,做不到嚴絲合縫,門縫很大,能從門縫看到外麵。
屋裏除了床板什麽都冇有。
但好歹能一人一屋了。
武子期躺在床板上,在鬆木獨特的清香中睡去。
寂夜,偶爾傳來牛哞羊咩。
日子真是越來越有盼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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