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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,草原還掛著露珠。
妲娜吃完了糌粑,騎著白犛牛出去逛。
白犛牛邊走邊吃草,走走停停拉拉。
妲娜在牛背上學習武先生新教的漢字.
“叮!宿主漢文學習進度 3,獎勵宿主……”
“等等。”被坑過幾次的妲娜放出狠話:“你要是再給我冇用的玩意兒,我不學漢文了。”
“還要把學過的漢文忘光光!”
於是係統給了妲娜一顆生子丸,讓妲娜提前見識它的厲害:“吃下就能生白白胖胖可可愛愛的娃娃哦!”
“生娃娃乾嘛?我不想生娃娃!”妲娜掏出嘴裏的生子丸就要扔。
“嗷嗷嗷嗷別啊!”係統再次失算,很想拍死它那顆腦袋,對現在的宿主來說,生子丸還真就是個冇用的玩意兒!
可惜它冇有腦袋。
妲娜抬手,還未扔出去,愣住了。
前麵是一座白骨堆成的小山,烈日就在山頂,仍舊陰森森的。
山下橫七豎八躺著許多人,衣裳爛成一條一條的,露出很瘦的四肢來,全身遍佈斑塊,頭髮很稀疏。
白骨山上盤旋著一大群禿鷲,虎視眈眈著山下瀕死的螻蟻。
此時,這些人用他們死氣沉沉的眼齊齊望向她。
……
昨天達瓦他們打掃泥屋,因為還要把野豬肉醃上,所以隻打掃了一半。
今天武子期的計劃是把另一半打掃出來。
妲娜吃了早飯騎上白犛牛就不見了。
蒼茫草原,他不知從哪個方向尋找妲娜。
又想,找妲娜的功夫都能自己打掃了。
於是自己打掃。
忙活了一個上午,打掃了個寂寞,反倒將自己弄得灰撲撲。
妲娜這時候回來了。
“你帶了青稞麵,我以為你不回來吃午飯了。”武子期捏住白犛牛背上空蕩蕩的袋子和水囊,“咦,你的青稞麵呢?”
妲娜笑,冇有回答。
下午,卓瑪來了,背來一口鐵鍋。
將馬拴在院子裏,取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割簷下的肉。
妲娜從屋子裏滾來一塊樹墩子。
卓瑪換了柴刀,在樹墩子上剁肉。
“噔噔噔!”
“噔噔噔!”
“噔噔噔!”
旁邊,武子期的棗紅馬騎上了妲娜的老馬。
“噔噔噔!”
“噔噔噔!”
“噔噔噔!”
白犛牛慢悠悠走開,從武子期、妲娜、卓瑪麵前經過,去院子另一邊吃草。
武子期:……
卓瑪不剁了,兩匹馬完事了。
高原兒女對這種事習以為常,倒是武子期漲紅了臉。
妲娜摸摸老馬,老馬伸出舌頭舔她的手。
“卓瑪,你的馬很乖。”
很乖的馬,應該得到獎勵。
係統感到不妙。
於是妲娜將生子丸餵給了老馬,老馬似乎很喜歡。“卓瑪,你的馬明年要下崽了。”
係統:(⊙﹏⊙)???真的,宿主就是個傻孩子!
這麽好的東西餵馬?
還是一匹不生崽的老馬!
“不可能。”卓瑪將肉抹進鐵鍋裏,加水煮上,也過去摸馬,“它已經很老了,好幾年冇下崽了。”
肉在鍋裏翻滾,卓瑪領著妲娜、武子期去挖野菜。
“燒開水,滾一滾這草,拌點鹽就好吃。”
“煮肉湯的時候放幾把這種草,肉不會膩,湯更鮮哦。”
“這種草涼拌最好,爽脆!”
“這種草吃多了要拉肚子。”
“瞧,這種草不能亂吃,吃了全身癢癢。”
“這種草最毒了,一根就能毒倒一片,汁子濺身上要爛的!”
“這種甜滋滋的草也不能吃,吃了會死得很快。”
……
一片草裏,卓瑪能輕鬆辨認出哪些草能吃,哪些草不能吃。
武子期認真地學著,同時很佩服卓瑪。
卓瑪將采來的草掰成幾段,全丟進鐵鍋裏,調好味,攪一攪,便要離開了。
“金增少爺少了隻胳膊,不能參加薩格爾節,達瓦替了,這些天要訓練,更來不了了。”
“你來了就很好。”吃了卓瑪煮的飯菜,妲娜歡歡喜喜地送卓瑪離開。
新鍋很大,煮上一鍋沸水,兌些涼水夠兩個人洗漱。
就是有股肉味兒。
洗臉洗手能聞到,有點膈應。
泡腳就還好。
月下,武子期在院子裏泡腳。
他講究,用破鍋泡的。
冇人,坐擁整片草原的感覺很好,在院子裏泡腳冇人看。
高原姑娘太坦蕩,要在院子裏沖澡,被他趕進屋子裏去了。
眼下,主仆二人,一個在院子裏泡腳,一個在屋子裏洗澡。
一個用破鍋,一個用的大鍋。
用煮飯的大鍋洗澡,實在有點膈應,但冇有別的選擇。
熱水很燙。
武子期燙腳,一伸一縮,將腳燙得紅紅的。
燙了幾下,完全將腳放下去,堅持幾秒後,就能一直放水裏泡著。
沐浴著月光泡腳,很舒服。
武子期開始打瞌睡。
半人高的草叢窸悉簌簌。
武子期猛然睜眼。
草叢不動了。
武子期緊緊盯了一會兒,水冷了,倒水。
“妲娜你洗完了冇?”
“完了。”
武子期進屋,鎖好門。
妲娜打著火把,捏著根棍子,在泥地上寫寫畫畫。
一邊寫,一邊念。
火光填滿整個屋子,少女稚嫩的臉頰投下一片陰影,長長的睫毛隨著思索眨動。
武子期感到欣慰,妲娜不愧是他最勤奮的學生。
累了一天的武子期睡了。
係統不睡,陪著宿主學漢文。
跟著宿主那麽久,它發現給獎勵是門學問。
不能總給她喜歡的東西,也不能總給她它喜歡的東西。
要把它喜歡的東西摻雜在她喜歡的東西裏,間錯著給,才能把她不喜歡,但它喜歡的東西給出去。
“我又學會了三個字!”完成了任務的妲娜丟了棍子,打了個哈欠。
“叮!恭喜宿主漢文學習進度 3,獎勵宿主香體丸一顆!”
還是酸酸甜甜的口味,吃下去冇太大變化。
“香體丸可以讓宿主變得香香的,很好聞哦。”
妲娜聞了一下,並冇有聞到香氣。
係統無語:不怪香體丸,宿主你的衣裳一年冇換了。
妲娜抓狂:“嗷嗷嗷香體丸和雪肌丸一樣,都是冇用的玩意兒!”
被尿憋醒的武子期睜眼便見妲娜對著空氣捶胸頓足、罵罵咧咧。
用西原語罵的,他聽不太懂,但感覺罵得很臟。
他想起小時候去山裏玩一趟,回宮後高燒不退,太醫也冇法子。
老嬤嬤說山裏多的是孤魂野鬼,肯定衝撞了,於是站在床邊指著空氣狠狠罵。
和眼前的妲娜有異曲同工之妙。
他想起在院子泡腳時,草叢裏的動靜……
“先生醒了?”
妲娜回頭,火光下,被氣得發白的臉像鬼,冷不丁嚇得他一抖,褲襠涼了。
連忙下床,不需要勇氣就能跑去外麵撒尿。
第二天,武子期蹲在溪邊罵罵咧咧地搓褲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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