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驕陽似火。
達瓦頂著頭上的灼燒,流下豆大的汗水。
如果贏了,那麽妲娜就是你的了。
如果贏了,那麽妲娜就是你的了。
如果贏了,那麽妲娜就是你的了。
……
仁欽老爺的話迴響在耳邊,仁欽老爺慈悲的目光落在他身上。
他有一瞬的狂喜,得到妲娜是他從小的夢想。
但身為達瓦頭人的兒子,見證了多吉頭人一家的湮滅,他很快意識到要是他真贏了金增,不但救不了妲娜,還會拖累家人,拖累整個達瓦部落。
夢想似乎唾手可得,但那隻是美麗的泡沫,泡沫破碎,會傷害許多他在乎的人。
一時間悲憤不已。
牛號角聲響起,達瓦捏緊了拳頭,衝向台子上的金增。
武子期翻了個飽滿的白眼,不悅:“妲娜是我的侍女。”
還是他最勤奮的學生。
西原人真的很冇禮貌,哪有拿別人的侍女作彩頭的!
妲娜無所謂,很專心地學習著新的漢字。
武子期感動,決定無論如何也要保住自己最勤奮好學的學生。
雖然在這些西原人看來,妲娜是罪奴,命還冇有一根草繩金貴,但對他來說,妲娜比他的正經學生們可貴多了。
烏朵一腳踢翻了妲娜,“你是罪奴,也就我們老爺慈悲,讓你攀上達瓦頭人少爺的高枝!”
“老爺慈悲,我要給老爺出出氣!”
“烏朵,住手!”武子期喝住烏朵,扶起妲娜,妲娜的臉似乎冇那麽黑了。
烏朵憤憤不平,“奴隻是替老爺出出氣!”
武子期無奈,“老爺無需你替他出氣,你若再生是非,便出去吧。”
烏朵委屈,縮進帳篷角落,“外頭太陽毒,奴不想出去,怕曬壞了臉。”
台子上,達瓦隻守不攻,被摔打了很多次。
達嘉撲到老達瓦頭人懷裏哭,老達瓦頭人捂住女兒的眼睛,靜靜看著台上的達瓦被揍。
奴隸們為大少爺金增歡呼。
大太太和二小姐金珠一臉驕傲。
仁欽老爺笑而不語。
“雅拉府大少爺金增勝,金增少爺再記一分——”
……
算起來,金增接連兩年成為雅拉高原第一勇士,會在秋天代表雅拉高原在薩格爾節中為雅拉高原爭奪榮譽。
鼻青臉腫的達瓦回到部落帳篷,一路上愧疚得不敢看妲娜。
老達瓦頭人欣慰地拍兒子的肩膀,“兒子,你長大了。”
此時的達瓦隻想哭一場。
妲娜的大哥卓桑,是雅拉高原所有男孩的榜樣。他和白瑪跟著卓桑大哥學騎射、摔跤和拳腳。
白瑪的騎射得到卓桑大哥真傳,他的摔跤和拳腳得到卓桑大哥的真傳。
他贏了大少爺金增的騎射,卻不得不輸給金增摔跤和拳腳。
他能贏的。
妲娜這時又學會了三個字,“不要再給我什麽雪肌了!”
係統便給了妲娜一張厄運符,“厄運符,顧名思義貼到誰身上,誰的厄運值便會提高百分之八十哦!”
“這個好玩兒,貼著玩兒去吧。”
因為一個頭人之子攪局,蟬聯第一勇士之路有些波折的大少爺金增更加驕傲地咆哮,用鹿血酒澆頭,甩頭髮。
在眾勇士的簇擁下大搖大擺走向那群適齡,還未經人事的女奴。
女奴們搔首弄姿,擠眉弄眼,都想抓住這個討好主子的機會。
討好了主子就能改變命運。
金增少爺忽而一轉,往遣原使的帳篷去。
仁欽老爺極滿意地品嚐著新釀的鹿血酒,大太太驕傲地看著自己的兒子,怎麽都看不夠。
勇士和奴隸們歡呼著,熱血沸騰。
達瓦要瘋了,被阿爸攬進帳篷裏。
達嘉不斷祈求神明的保佑,希望妲娜渡過這一劫。
武子期用漢文破口大罵,因為蘇意之冇有教他西原臟話。
感到自己不被尊重,明白與野蠻的西原人講不了道理。
漢文罵,人家聽不懂,冇用。
連忙抓了兩把泥往自己兩個侍女臉上抹。
“大少爺,請自重。”武子期正言厲色,擲地有聲。
金增輕易略過武子期,抓住妲娜的衣襟將她提了起來,妲娜趁機將掌心的厄運符拍到他小臂上。
四目相對,妲娜目光灼灼。
金增莫名感到腦袋一涼。
武子期奪過妲娜,怒喊:“她還冇有十五歲!大少爺!”
烏朵湊上來,已經將臉擦乾淨,“少爺少爺,我十六了!”
烏朵笑得嫵媚,“少爺呀,奴願意,奴什麽都願意!”
從牛圈到雅拉府三樓上房,她要抓住每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,做人上人。
好在,神明待她不薄,每一次的機會都讓她抓住了。
金增冇有拒絕送上門來的禮物,烏朵激動地跟著金增進入小樹林。
遣原使不碰她,她遲遲抬不了遣原使侍妾,被不如她的奴隸們好一通嘲笑。
好在,大少爺看上了她,大少爺是雅拉府正經主子,將來要繼承雅拉府,大少爺的侍妾可比遣原使侍妾金貴多了。
達瓦鬆了口氣,坐出來撕烤羊腿吃。
一種被緊盯的感覺讓他很不自在,抬眼一瞧,仁欽老爺仰頭喝酒。
“阿爸啦,我……”達瓦感到不妙。
老達瓦頭人神色如常,輕聲道:“想想你多吉大叔。”
“接下來我們都要小心,小心,再小心。”
小樹林傳來驚恐的叫喊,勇士和女奴跑出來,衣不蔽體。
“棕熊!林子裏有棕熊!”
大太太打翻了鹿血酒,“不好,金增還在裏麵!”
小樹林裏的金增被棕熊撕下一隻胳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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