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
[]
看到眼前電光石火間發生的畫麵,菲克不禁暗道。
僅僅一個照麵,原本看起來頗有幾分神秘氣場的鳥嘴麵具先生,就被暴漲而出的綠葉劍當場劈成兩半。
啪!
猩紅色的容器掉落在地,碎片四射。
血色的液滴染紅了地板。
“嘶——”
情不自禁的,菲克猛然呼吸!
在場所有人中,隻有他深切的感受到了——那具被劈開的身體像一座被破除的牢籠,釋放出了某種強而有力的東西。
一種掙脫了束縛的,打破了形體的,震顫了腦髓的,沸騰了血液的東西正在這個大廳蔓延。
紅色袖口中探出的慘白雙手,猛然向著逐漸裂開的軀體奮力一合,創口處的血肉以一種亢奮高昂的速度瘋狂粘合在一起。
帶著勢不可擋的意誌,麵具掉落的麥德森來到了親衛隊長的麵前。
麵對身體正中裂著一道血痕的麥德森,親衛隊長翡翠般的瞳孔透出震驚與不解的神色。
這種強大的癒合力……難道這傢夥是純血木靈?
當他扭轉劍身企圖再次揮斬時,一隻表皮皸裂的血色拳頭已經印在了他滿是疑惑的臉上。
劇烈的碰撞夾雜著骨肉崩裂的脆響,親衛隊長帶著扭曲變形的腦袋倒飛而出,麥德森的拳頭也在恐怖的力量中逐漸開裂。
他很瞭解服用這支藥劑的後果,但現在他已經擁有了迎接這種後果的覺悟。
更深層次的枷鎖解開,更加狂暴的力量在軀體內湧動。
“嘶——”
猛然吸氣,肺泡將氧氣輸入血液,血液將其湧入軀體的每一個細胞,無有形體的猩紅力量掙脫一切束縛,奮力驅動這具肉身向前。
力量的桎梏得到進一步的解除,麥德森朝著層層疊疊的親衛,雙臂向著兩旁奮力一振。
就像無畏的勇士開啟迎接自由的大門一般,在低沉的爆響中,恐怖的力量讓麥德森雙臂的血肉瞬間爆裂,一絲絲緋紅之物在無比暴烈的氣流中隨風而逝。
無可匹敵的狂風像兩隻無形的大手撕開樹皮,將披著墨綠色盔甲的親衛狠狠扯開,露出一條無阻礙的通路。
在一陣令人牙酸的尖銳聲中,白色的骨骼在狂亂的罡風中化作碎裂的利刃,混在狂風中瘋狂的切割兩旁的親衛。
綠葉礦製成的堅硬盔甲,連精金都無法攻破,卻在這些碎裂骨刃的切割下留下道道痕跡。
失去了雙臂的麥德森露出狂熱的笑容,他像是被從囚籠中釋放的野獸,迫不及待的高高躍起,抬起的左腿像劊子手的屠刀一樣,狠狠從空中落下,斬向頭顱逐漸凝聚的瑞瞿侯爵。
此刻,二樓中央圍欄處的平台像是一個處刑台,剛剛恢複意識撐著雙手爬起的瑞瞿侯爵,就像一名跪在地上將被處刑的罪人。
眾目睽睽之下,麥德森的左腿由於力量過大支離破碎,在空中炸開一道血色氣浪,將瑞瞿侯爵連同整個平台一同擊碎。
破碎瓦礫和血肉骨片在大廳四射,但卻冇有人驚叫著躲避。
所有人都像著了魔一樣,以注視某種儀式的專注眼神觀看著這一幕。
頭顱扭曲的親衛隊長在強大的生命力下回覆過來,他帶著醜陋破損的麵龐和一眾親衛奮力斬向落在廢墟中的麥德森。
然而此刻為時已晚,瑞瞿侯爵已經在這恐怖的一擊中徹底化作碎片。
躺在碎片中的麥德森軀體支離破碎,過度強大的力量縱使他經過藥劑改良的軀體也無法承受。
鮮血染紅了他的身體,麥德森露出鮮紅的牙齒,縱聲狂笑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我掙脫出來了,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菲克的雙眼緊張的顫動著,這名瘋狂的襲擊者身上散發出的氣息,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。
咻!咻!咻!
綠色的劍影無情的切割著他的**,他卻冇有感受到任何痛苦。
他體內流淌著的,是一種欲求突破束縛的強烈衝動。
在這樣的衝動中,他和侯爵一樣化作了碎片。
有些人活著,他已經死了,但有些人死了,卻會留下一些東西。
菲克趕忙使用觀察,將廢墟中二人的資訊一鍋端。
……
……
強勁的認知衝擊腦海,菲克在清醒振奮的精神中逐漸理解一切。
現在局勢開始混亂起來,原本被侯爵詐屍鎮壓下去的眾位賓客,開始再度蠢蠢欲動。
這一次,恐怕不會再發生什麼波折了。
碎成渣滓的侯爵徹底再起不能。
菲克和貝勒加德緊張的觀察著大廳內的動向,如果不出意外,這裡的最終結果恐怕不是眾人和和氣氣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媽。
維持秩序的平衡木崩毀了,這棟外表雄偉內在腐朽的建築,徹底坍塌不過是頃刻之間的事情。
而他們這兩隻不慎進入建築的螞蟻,在劫難逃。
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