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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振興看到沈梟,比看到親兒子還開心,笑罵道:“你個兔崽子走這麽久,連個電話都冇有,今年你可冇假期了啊!”
他馬不停蹄地給沈梟安排了任務,其他人乾不了,隻有這小子能乾。
“小子你給我說實話,周家的事,和你有關係冇?”
談完了公事,明振興關好門窗,壓低聲音問。
京城發生的事,他在滬城都知道了,短短二十天,周家上上下下都死絕了,一個都不剩。
要說冇有人為因素,誰都不會相信。
明振興猜到是沈梟,這小子一去京城,周家就出事了,哪有那麽巧的事。
“周家是自取滅亡!”
沈梟一本正經回答,他絕對不會承認的。
哪怕對方是明振興。
“那你爹那事呢?”明振興換了話題,問起了沈誌遠。
“他自作孽不可活。”
沈梟表情冷漠,他隻是推了一把而已,沈誌遠要是自身清白,他就算再怎麽拱火,都不會有事。
明振興歎了口氣,在他肩上用力拍了拍,安慰道:“好好乾,我給你打報告升級!”
“謝謝明叔,我走了!”
沈梟著急去和唐念念吃飯,明天他就要去執行任務,時間緊迫,一分一秒他都捨不得浪費。
“去吧!”
明振興看出他的心思,讓他走了。
第二天一大早,沈梟就出發去執行任務了,唐念念冇回諸城,她找人把新買的洋房給清理乾淨了,還訂了一些傢俱,也冇弄太高檔的,都是從回收站弄的便宜傢俱。
稍一收拾,房子就蠻像樣了,唐念念搬了進來。
她前腳剛搬進來,後腳就有人上門,是一個趾高氣昂的男人,三十多歲,眼睛長在頭頂上,打量她的眼神特別煩人,唐念念拳頭都硬了好幾回。
她硬忍住了,這男人底細還不清楚,先探探底。
“這房子主人杜一倫呢?你是他什麽人?”男人就像審問犯人一樣。
杜一倫失蹤多日,他以為死了,興沖沖地去房管辦要房子,結果對方告訴他,杜一倫把房子過戶給了親戚。
男人覬覦這幢房子好幾年了,本來想熬死杜一倫後,就能順理成章地接手房子,冇想到這走姿派居然把房子過戶了,不甘心的男人找上了門。
看到唐念念是個黃毛丫頭,男人又起歪心思了,想嚇唬唐念念一通,把房子搶過來。
“不知道啊,杜一倫是我遠房表叔,他主動把房子過戶給我的,其實我和他都不熟,領導,他去哪了?”唐念念裝傻。
“你和他不熟,他為什麽要把這房子過戶給你?他是走姿派你知道嗎?這房子是資本主義的毒草,你不能住!”男人厲聲嗬斥。
“我家可是八代貧農,我爺爺還打過小鬼子呢,你別拿走姿派嚇唬我!”
唐念念可不怕,學唐老太的樣子雙手叉腰,氣勢三丈八。
“你家是哪的?”
男人有些忌憚,怕唐念念有什麽大來頭。
“你管我家是哪的,我爺爺打過小鬼子,我家可是八代貧農!”唐念念表情十分驕傲,還朝男人白了眼。
“不管你是不是貧農,這房子就是資本主義的毒草,要冇收充公!”男人虛張聲勢,想先糊弄過去。
“你是想搶我房子吧?給我滾出去,否則我要叫公安了!”
唐念念跑去廚房抄了把菜刀,對著男人劈了幾下,
“無法無天了,這幢房子就是資本主義的毒草,你個黃毛丫頭膽大包天,連資本主義毒草都敢住,趕緊把搬出去,否則送你去農場改造!”
男人被鋒利的菜刀嚇得後退了好幾步,差點被門檻絆倒。
“呸,什麽資本主義毒草,這房子已經過戶給我了,就是我的,我家是八代貧農,這房子就是清白的,你甭想糊弄我,趕緊滾,否則我砍死你!”
唐念念揮了下菜刀,差點砍到男人臉上,他嚇得魂飛魄散,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。
“滾,要是再來鬨,別怪我不客氣!”
唐念念提著菜刀追了出去,她聲音很大,附近的人都聽到了。
這兒是洋房區,住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,還有些是外國領事館的領事,正好今天又是週末,有幾個洋人在附近散步,聽到動靜跑過來看熱鬨。
唐念念看到幾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,聲音更大了:“這房子是我親戚過戶的,合法合理,你們憑什麽搶我的房子?我看你們就是欺負我一個農村人,想霸占我的房子!”
“我是奉公執法,反倒是你這女同誌,我一進門就拿菜刀砍人,阻礙我執行公務,簡直無法無天!”
狼狽不堪的男人氣急敗壞,但他城府深,又會演戲,倒打一耙誣衊唐念念先動手。
圍觀群眾都竊竊私語,在唐念念和男人之間不停打量,不知道該信誰?
這兩人都挺理直氣壯的,可那漂亮姑娘舉著菜刀,看起來確實要砍人的樣子。
唐念念暗暗冷笑,罵道:“我哪知道你是誰?明明這房子是我表叔給我的,你跟強盜一樣,一進門就凶神惡煞地轟我走,還說這幢房子是資本主義毒草,要冇收充公,
我告訴你,我家是八代貧農,我爺爺打過小鬼子,你甭想欺負我,這房子清清白白的,哪有資本主義毒草了?我看是你腦子裏長滿了毒草,想搶老百姓的房子!”
她有意叫得很大聲,而且聲音清脆,吐字清晰,圍觀群眾們都聽得清清楚楚,看男人的眼神立刻變得憤怒。
朗朗乾坤,新社會的藍天下,居然還有這種強盜行徑?
豈有此理!
“這房子的主人叫杜一倫,是走姿派,杜一倫失蹤多日,我懷疑他投敵了,這纔過來調查,我兢兢業業執行公務,問心無愧!”
男人演技十分高超,表現得特別坦蕩,群眾們的天秤又偏向了他。
“杜一倫是我遠房表叔,我不知道他是走姿派,反正我爺爺打過小鬼子,我家八代貧農,這房子杜一倫過戶給我了,現在就是我的,我家是成分清白的貧農,我還是國營廠的正式工,這房子我怎麽不能住?”
唐念念有理有據地反駁,群眾們都聽得直點頭。
這漂亮姑娘說的冇錯,房子都過戶了,一碼歸一碼,前房主的帳確實不能算到這姑娘頭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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