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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番對質,肖璋臉色慘白,承認確是自己為報詩會之辱,收買張三,調包貨品,但堅決否認夾竹桃之事,結結巴巴道。
“臣隻想出出氣……用了皮膚會過敏,但斷……斷冇有在裡麵放什麼夾竹桃……臣冤枉啊!”
“如此卑劣,打五十大板以示懲戒,關入天牢交由大理寺審訊。”皇上滿眼厭煩,厲聲說道。
“啊……啊……”
一陣陣殺豬聲,傳入耳中。
聲聲慘叫,似木板打在敬妃心頭,見她憂慮愈重,糾結愈濃。
敬妃心一橫,跪拜道。
“臣妾……曾聽聞昭妃假孕,絕不可能有夾竹桃毒害皇嗣一說,妾弟實屬冤枉,請陛下、皇後明鑒。”
餘小喬心中暗喜,臉上波瀾不驚,歎道:宮中關係紛繁複雜,敬妃也是千年狐狸精,若不是怕親弟弟五十庭杖下喪命,隻怕纔不會引火上身。
眾人目光,全凝滯到昭妃身上。
昭妃臉色更加慘白,雙手緊緊抓著裙衫,旋即強裝鎮定,伏地而泣。
“我素日雖與敬妃姐姐並不親厚,但姐姐也不可這般冤枉妹妹。”
敬妃緩緩說道。
“臣妾宮中靈兒和昭妃宮翠兒乃同鄉,一月前不小心聽二人私語,說昭妃讓她把月事弄臟的褻褲偷偷清洗。臣妾當時並未在意,隻當聽錯了,但現回想起,今日之事實在蹊蹺,隻能冒死稟告。”
皇上麵露怒氣,瞥眼昭妃,劈頭就給敬妃一巴掌,斥道:“賤人胡說!”
清脆耳光也彷彿劈在昭妃臉上,她頓時癱倒在地,許久才緩過神。
皇後亦是失色,起身斥道:“宮規森嚴,敬妃不得信口雌黃!”
“臣妾是不是胡說,一查便知,可將接生穩婆傳來,一問究竟。”敬妃伏地跪拜,臉色凝重說道。
皇上正要叫禦前侍衛,尚未出口便被李淩琰攔下。
“父皇,兒臣願前往捉拿穩婆。”李淩琰拱手請命。
皇上深深看了眼李淩琰,淡淡說道:“也好,速去速回。”
此時,剛緩過神的昭妃,臉色更是白得慘烈,雖深秋,但汗已浸透衣衫。
眾人見狀,神情各異。
此時,靈兒和翠兒已跪在園中。
皇後端坐,聲音四平八穩,“翠兒,你可與靈兒說起,昭妃尚有月事。”
二人麵麵相覷,翠兒怯生生地說:“奴婢……”
翠兒抬眼被昭妃身邊的劉嬤嬤狠狠瞪住,連忙噤聲。
皇後眉頭微蹙,有些慍色,“哀家在問你話,如若說謊,立時杖斃。”
翠兒一副被嚇壞的樣子,看了眼敬妃,忙磕頭道:“昭妃孕中確……確有來月事,弄臟褻褲由奴婢清洗。”
“賤胚子!娘娘待你不薄,你怎麼能如此……”劉嬤嬤顧不得皇上皇後在前,對著翠兒連罵帶踹。
“還不住手!”皇後厲聲喝道。
劉嬤嬤停將下來,惡狠狠瞪著翠兒。
“哀家念你護主心切,年事已高,不做懲戒,再禦前失禮,定不輕饒。”皇後冷冷道。
劉嬤嬤跪拜行禮,“陛下、皇後孃娘,請允許奴婢同翠兒對質。”
皇後端坐未動,眼神同意。
“翠兒,褻褲可是娘孃親手交至你手上?”劉嬤嬤眼神冷靜,厲聲道。
“不,是劉嬤嬤給我的。”翠兒怯生生道。
“那你,如何說是娘孃的。皇上、皇後孃娘,為還娘娘清白,奴婢不要這張老臉了。那褻褲是奴婢的,奴婢尋了養護身子偏方,誰知已絕月事竟來了。奴婢發懶,狐假虎威讓翠兒幫洗了。”劉嬤嬤一本正經道。
皇上臉色凝重,掃了眼昭妃,眼底透著涼薄。
餘小喬唇角勾起一若有似無的笑意,心想這老奴也是夠忠。
時近黃昏,眾人已轉入殿中。
皇上右手掐著眉心,半靠九龍座上。
皇後神色,在燭光下愈發莊嚴。
昭妃麵如死灰,癱坐在地。
敬妃麵色凝重,正襟端跪。
二奶奶端坐其中,淡定從容。
餘小喬麵有倦色,閉目沉思,倚牆而立。
偌大宮殿,未有半點聲音,隻更漏緩緩。
李淩琰端立禦前,一淩亂衣衫、花白頭髮的中年男子立他身後,腳旁還有一錢箱。
李淩琰拱手行禮,道:“穩婆已死,這是她相公陳福。另在家中發現紋銀一百兩,紋銀底部寫有‘禦’字,屬宮銀。”
敬妃急道:“皇上明鑒,這定是殺人滅口。”
“皇上,敬妃血口噴人,她是,畏罪自儘。”昭妃絞賴道。
皇上雙目緩緩從眾人身上掃過,目光所及,不由人人低頭。
他厲聲喝道:“住口,市井潑婦般,成何體統。”
餘小喬偷偷一笑,笑容旋即消失,緩緩走近錢箱,俯身查詢,舉著一白色綢絹說道。
“皇上、皇後孃娘,這裡有封遺書”,煞尤其事打開綢絹,朗聲念道:“民婦一時貪財,收受昭妃紋銀百兩,替其尋找嬰孩謊為皇子,奈何嬰孩悶死,推責於姿容堂,不堪良心之責,故畏罪自儘。”
昭妃臉色煞白轉為鐵青,唇角抖動,嘶喊道:“你胡說,那遺書上分明寫的是——接生不力,害死皇子,畏罪自儘,以慰天恩。”
“啊,昭妃可真厲害,未卜先知,一字不差!”餘小喬望著昭妃笑道,將綢絹呈給皇後身邊的嬤嬤。
昭妃瞬間意識到自己語失,聲如蚊蠅般低語道:“我猜的。”
餘小喬微微一笑,轉身走至陳福身邊,問道:“陳老伯,您婆娘可識字?”
“大字不識啊,我們連名字都不會寫。”陳福一臉老實相答道。
眾人齊“哦”,望向昭妃。
昭妃癱軟在地,頭髮散落,渾身發抖,狼狽地爬至皇上腳旁,拉拽皇上衣角,哀求道。
“陛下,臣妾真是冤枉的,臣妾膽子小,剛纔就是嚇壞了亂說一氣。除非,證明嬰孩不是陛下的,否則臣妾寧死不服。”
皇上臉色愈發難看,扶在龍椅上的手微微用力,青筋隱現,怒不可遏地望著昭妃,突然一腳將昭妃踢倒,“惡婦!”
皇後望向眾人,朗聲道:“宣太醫”
張太醫道:“可用滴骨法,將活人血滴在死人骨頭上,若滲入則表示有嫡親血緣關係”。
李太醫搖頭:“滴骨法,實屬無稽之談。老夫覺得可用‘合學法’,就是滴血認親”。
劉太醫道:“這兩種方法都是傳說,根本冇有依據,都不可信。”
多位太醫爭執半天,也冇個結果。
餘小喬拱手道:“皇上、皇後,臣女有一寶。”說著,示意餘楚婉。
餘楚婉將一精美雕花檀香木盒,置於案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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