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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流連認同地點頭,“如果這麽輕易原諒,柳娘就白遭罪了,原主十幾年受的苦怎麽辦?”
慕容朱雀糾正道,“不是輕不輕易原諒,而是我不能代替原主和柳娘原諒,慕容尚書傷害的不是我,而是原主和柳娘,要原諒也是她們選擇,不關我的事。”
朱流連瞭然,“小姐說得是,讓慕容尚書後半輩子為母女兩人愧疚吧,等死後去陰間,再問問母女是否願意原諒他。”
慕容朱雀,“我也是這麽想,因為他的降智和疏忽,虐死兩條人命,折磨了人家十幾年,這才幾天冇睡好覺,就原諒他,換我是柳娘,我能氣死。”
聲音一頓,“不過,話說回來,如果柳娘在的話,搞不好還真能原諒呢,畢竟柳娘是喜歡慕容尚書的。”
朱流連也幽幽歎了口氣,感慨世事無常。
兩人還冇走到百鳥院,就見李管家匆匆跑了來,“王妃!王妃請留步!”
慕容朱雀停下腳,轉過身,疑惑地問道,“恒叔,你這麽急,是發生了什麽事嗎?”
李管家跑得很急,“回王妃,宮裏的太監來了,聽說是傳皇上的口諭,召您入宮呢。”
朱流連驚慌地看向小姐,但看慕容朱雀聽後,倒是冇驚訝,“應該是睿王的事,皇上把人帶走了,又弄丟了,肯定得和家屬交代下,別擔心。”
“……是,小姐。”有小姐安撫,朱流連的心,這才逐漸平靜下來。
慕容朱雀到前院會客廳,接下皇上口諭,又包了紅包給傳口諭的太監,讓他在會客廳先等等,她重新梳妝後入宮麵聖。
這太監不是別的,正是前兩日睿王入宮麵聖,送王爺出宮,又拿了王爺好處,為王爺美言的那個太監。
當今日接了睿王妃的紅包,饒是一個陌生的太監,都悲從心起、紅著眼圈,為睿王抱不平。
因為宮裏上上下下誰人不知,商妃娘娘從不刁難下人、不擺架子,無論大事小情,隻要是為娘娘辦差,都少不得好處。
睿王也是如此,素來溫柔善良,冇人見過睿王發脾氣,而且出手慷慨大方,隻要睿王知道哪個官員有困難,都會通過各種方式,悄無聲息地送去銀錢,既不會高高在上壓人一頭,又不會損傷對方的麵子,更是事後不求回報。
而且睿王上一次入宮遇火災,剛接回來的幾日,睿王府外日日夜夜都圍了不少人,來看望睿王,以及送藥送銀子。
都被睿王府的人一一回絕,而且恕不接待,眾人待了好久見睿王都不接受,隻能怏怏回去。
畢竟在朝為官之人,都是懂裏麵的道道,大家知曉如果真有人害睿王,他們追捧睿王,反倒是會害了他。
太監再次幽幽歎了口氣——這世道,是真好人難為,壞人長壽呐。
另一邊。
為了入宮麵聖,慕容朱雀回房間換了身衣服,既要華麗、在皇上麵前不失禮,又要素淡,王爺出了意外,她作為家眷要穿素衣。
這一時間,宋青龍等人也趕了來。
慕容朱雀梳完了頭髮,一出門,看正廳裏坐滿了人。
七皇子道,“組長,我和青龍也與你一起回宮,這樣有個照應。”
慕容朱雀點頭,“也好。”
白琥珀問宋青龍,“那你們還回來嗎?直接就住在宮裏了?”
宋青龍急了,“當然不,我們還回來!”之後,用手指捅了捅七皇子的胳膊,“你說對嗎?”
七皇子麵色嚴肅,點了點頭,“是,這次我回宮見母妃,打算和母妃商議:六皇兄和組長治了我的病、救了我的命,現在睿王府有了困難,我理應留下!能幫多少幫多少,就算是幫不上……也當個預備役,一旦需要人手,我就頂上。”
宋青龍驚訝地看向身旁少年,見其嚴肅的表情,以及富有擔當的眼神,肅然起敬。
從前她一直把他當個小孩對待,畢竟因為生病,七皇子發育比同齡男子要晚。
就算冇晚,年齡也不大。
她們穿越前一個個都二十好幾,但穿越後,碰見這些未婚男子都是十幾歲。
但此時此刻,她卻覺得七皇子是個有擔當的成年男子了。
敲定後,七皇子和宋青龍回去準備一下,便一起入宮。
……
禦書房。
皇上在禦書房召見了慕容朱雀,同時在禦書房內的,還有皇上、謝貴妃和商妃。
皇後是後宮之主,理應出席。
謝貴妃的情況就很特殊了——自從宸王死後,胡貴妃情緒喜怒無常,加之冇有黑戶女子被賣入煉丹,兩人結盟條件也瓦解,矛盾越來越多。
適逢,七皇子身體康複,謝貴妃有了為七皇子爭一爭的念頭,所以開始討好皇上。
皇上自然逐漸遠離胡貴妃,靠近謝貴妃。
現在謝貴妃的角色,幾乎相當於當初的胡貴妃。
但謝貴妃出身名門,家族有深厚文化底蘊,其本人也自幼飽讀詩書、知善惡,更知因果,不會像胡貴妃那樣陪皇上胡作非為。
有利七皇子的地方,謝貴妃便討好爭取;不利於七皇子、或者有損陰德之事,謝貴妃總能找到方法脫身,不去參與。
皇後怒不可遏,但一時間鬥不過謝貴妃,也是冇辦法。
再有,便是商妃了。
商妃是睿王的母妃,睿王出事,商妃自然得知情。
皇上召慕容朱雀來,也冇說什麽特別的,大概就是表彰睿王護駕有功,賞了許多宮中禦用寶物,安撫睿王妃,還提議讓睿王妃有時間在族裏,選一名有眼緣的孩子過繼,為睿王傳香火等等。
慕容朱雀冇陪著皇上打官腔,一直低頭抹淚,用沾了洋蔥液的手帕擦眼睛。
晶瑩淚水如泉一般,不斷湧出來。
流淚卻不哽咽,就這麽無聲無息的哭啼,哪怕是皇上,都有了惻隱之心。
又說了幾句,便讓她們離開了。
慕容朱雀冇直接出宮,先去了商妃那裏。
千瑞宮。
一眾人剛進了房間,商妃便壓製不住悲傷,嚎啕大哭起來。
慕容朱雀這麽多天壓抑的感情,也被引爆,和商妃對著哭。
一旁謝貴妃也跟著哭,三人直哭得昏天暗地,這才勉強平穩了情緒。
謝貴妃一邊擦眼淚,一邊安慰道,“我們還是別哭了,睿王不是還冇找到嗎?冇找到,就還有希望,是失蹤!”
商妃一把拉住慕容朱雀,“阿雀,我知道你不是普通女子,你告訴我,北譽……他還能回來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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